時隔兩年 做了第三個夢
似乎是這樣說的
…可是我還是想和你去AMC等電影散場,你說有過朋友寫天馬即景,寫得很好,不捨得讀給我聽;我還是想去電話亭淘 Broadway 晚上七點的餘票,你把那些廂房說成是專門用來喊Brava的地方;還記得 W12th st 上你說你特別喜歡的膠片店嗎,你總說還要再去一次的。
我要告訴你的就是這些,如果你不知道的話:AMC沒能熬過疫情,疫情熬過了AMC;悲慘世界去了Vegas,你可以名正言順只看Phantom了;如果你查查那個膠片店的地址,你會看到成人用品銷售:營業時間下午三點至凌晨三點。
你說你不喜歡看太白痴的片子。可我想你有時候忘了,其實我們兩個裡邊我才是那個藝術生。我不是不知道你最喜歡的是石榴的顏色,也喜歡Underground,Her的取景在你的城市,偶爾會自己一個人重新把Nostalgia翻出來看,剪輯詩歌的時候則喜歡用些老套的黑白片。你講這都是老生常談了,沒大意思,可你每次都會哭。AMC就很好,有很多白痴的片子,不會讓你每次都碎一地。
我不是不知道你每次去都只想看那一個。那年靠在你肩上吃Godiva冰淇淋的,一起看Phantom的,過量服藥死了。我算了算應該是二十一歲,你們兩個。這你知道,我只是想再告訴你一次,怕你忘;演過你 Christine 的那位兩年前從 W4th st 搬走,是她讓我別和你說。她同我講一直說要去見她,我不怪你。倒並非是因為我知道你一直也沒去,而是你自己也知道只是說說,就像你對所有事一樣;她現在不叫Christine,去了 Oxford 直博,再沒時間演戲。她說 Christine 只是那幾年里一連串巧合其中之一。八年過去,很多事情應該被允許有些改變了。
年前幫你整理郵箱的時候發現了老爺子的訃告,我星標了郵件,放在了“重要但不緊急”的文件夾裡。你們最後一封郵件是他告訴你還有四個捲在他那兒,沖洗好了沒取走。他問你上海的展辦完以後什麼時候去紐約辦,他說 Mathew 是他的學生,一切好說。但是只准辦 film photography的展: “It’s all about elegance.”
關於今年你的住處,我推薦你住在W4附近。那兒離 Chelsea Market 近,離 Hudson River Park 近。你自己一個人是不會去的,這樣你每次經過的時候都能想起來,那天我們本來是要去的。
我想要和你說的就是這些。我恨你的詩你的句子,我恨你那晚在酒店床頭用便簽寫斷章,我恨你寫的“為何故人吐辭如咽血” ,更恨你把那句子揉成一團,棄若敝屣。
我去三番了,那年去三番你沒送我去機場,今年應該更不必了。
我的航班是UN 1590,如果墜機,保險受益人是你。請去布魯塞爾把我們那年看到的房子買下,過完一個夏日,再把我父母帶去。
我想和你說的就是這些,祝你在紐約一個人安好,即使我知道你不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