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信佛啊？”
“信啊。做咱們這行的，廣東人叫‘撈偏門’。所以我們要多做善事，來生才能得到解脫。”
“我會説一句廣東話。”
“你講啊。”
“我好中意你。咱們離開東莞吧。”
“你準備帶我去哪裏？”
“只要你跟我走，哪都行。”
“歡場無真愛，你瞭解我嗎？我有一個女兒。你在車上遇見我的那天，我是去廣州看她。她三歲了，我得養她。”
我特別得意地仰頭說，我是在縱容你，包容你，這是我的母愛。這時候他應該會笑出聲。然後我說，本來就是，我從來不問你其他女的，或者什麼從前的事，那都跟我沒關係，你想乾嘛乾嘛，我都聽你的，有時候你說的考慮的，我也不懂。你只要在你覺得自己是惡人的時候，想想我，告訴我，每對我說一次你就變純粹一點。我不勸你活，反倒想助你死，你也別勸我活。這時候我應該心滿意足親他一口。其實我不是我不懂，我就是懶得想，我只想把人生當玩笑過完。
我說，你也別和我裝。我知道你站在死亡面前的樣子和從羅生門裡出來的樣子。我不怕你，因為我也惡。你再分給我，咱倆就一起惡貫滿盈。